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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钟酉酉顿住脚步，眼神疑问地扫过来。

  叶丞仍旧挂断，三言两语解释：“LuR项目的事，不着急。先送你出去。”

  钟酉酉的脚步却慢了一拍，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  叶丞像是蓦然抓到重点。他挡在门板之前，低声说：“今天来找我，跟LuR项目有关？”

  钟酉酉眼神动了动。

  叶丞就站在那里，并未催促，只微微低头看过去。两人离得很近，是呼吸相萦的距离，甚至可以感受到钟酉酉身上十分淡薄的酒意。隔了许久，终于听到她开口。

  “LuR项目，郭兆勋主持期间核心团队一共六个人，除去早就离职的李千江，其他人也已经跟着郭兆勋全部离职。虽然你们前不久提拔上来一个高旭光，但以他的研究履历，主攻方向应该仅是部分核心零部件，LuR项目中最复杂的控制算法不是他擅长的领域。”

  “至于跟你一起空降的另外三个人，有两个人跟你一样，这些年一直专攻仿生技术，应该是增仿生技术板块的主要负责人；另外一个涉足过协作机器人，乐观估计能在LuR项目中快上手。但只有他跟高旭光两个人，不足以支撑偌大一个LuR项目。并且，总部研中心一时应该也很难有其他人顶得上来，否则你在亟需安插自己人的现阶段，不会只提拔一个高旭光。”

  叶丞短时间内生出无数想法，说出来的也只是一个“是”字。

  钟酉酉稍有停顿。再开口时语气更加冷硬：“所以，你亟需组建的LuR项目团队以及尽快推进研，但人手稀缺是事实，时限又紧迫催人，远期不说，如果再这样下去，四个月后的中期审核你都不可能顺利过关。”

  说到这里，不需挑明，叶丞已经猜测到她的来意，随即听到她说：“……LuR项目控制算法方向，跟我读博时期研究方向相近。我可以以匿名方式私下帮忙。”

  “如果你有专业或其他质疑，我也可以先接受考核。我也不需要报酬。”

  叶丞深深看了她一眼。

  钟酉酉低着头，令他难以看清她此时的表情。可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，显然也并不是情绪稳定的状态。

  即使时过境迁，有些秉性也仍旧一如当年。

  叶丞下意识抬起右手，又收回去，只轻轻按在一侧边柜上。片刻后，低声道：“听我说。”

  “LuR项目比我预想的要棘手一些。能不能达到预期保证，目前已经不能确定。我很希望你可以帮忙，但是等到我确定项目能够推下去之后，再看你想不想加入进来，好不好？”

  叶丞在心里快过了一遍进度，又补充道：“最慢三个月，好不好？”

  钟酉酉抬起头，眼眶陡然泛红。

  叶丞已经描述得含蓄，依然不能阻止钟酉酉转瞬明白。LuR项目生死难料，又无疑是为郭兆勋作嫁衣裳的不利项目，如今大船将倾，还要选择上船，大概率是在往自己履历上添一失败过往，如果项目确然进行不下去，叶丞会一力承担下所有，避免再给他人徒增污点；但如果项目万一可以被推进，则会让她上船，在荣誉榜上记一钟酉酉的姓名。

  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。钟酉酉二十多年的过往，也只在叶丞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生过。

  “不需要。”

  “三年前你也这么说过，可结果又是什么？”钟酉酉一张口嗓子就哑了，转身就去拉门，“看来你是用不着帮手。是我今天不该问你，以后你也不用叫我，我这就走。”

  她回过头的瞬间眼眶通红，叶丞眉头一皱，随即按住她要打开的房门。